早就听说华山脚下有个天鹅湖，那里天鹅多而惊艳。正好没有写作素材了，等米下锅，于是，便决定去看看。已经去过两三次的妻子欣然一同前往。

　　本来打算开车去，没想到妻子极力反对，坚持骑自行车。心中虽然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儿怨气，但还是听从了她的意见。

　　14：42，我们出发了。一路上，已经西斜的太阳虽然发出耀眼的红黄色光芒，天空一片明亮，但是感觉并不温暖，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意。

　　天鹅湖位于华山北五六公里远处的渭河滩上，十几分钟便到了。远远望去，蔚蓝色的湖面上有许多天鹅，像是天空里飘浮的朵朵白云。天鹅湖附近聚集了好多人，离湖不远的河堤路上，挤挤挨挨地停满了车辆，有二三里长。我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妻子不同意开车。这里交通特别拥挤，开车寸步难行。

　　走到离天鹅湖五六十米远的地方，仿佛走进了饮食一条街。这里有卖冰糖葫芦的、有卖烤肠的、有卖炸鸡的、有卖粽子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感觉比华山三月十五的古庙会还热闹。

　　走过饮食集市，眼前是一大片茂密的芦苇丛。穿过芦苇丛去天鹅湖的小路有许多，一时弄不清究竟该走哪一条，于是随机选择了一个入口，跟着众人往前走。

　　走到湖边才发现，这片湖面上没有天鹅，只有许多黑色的、像野鸭子一样的水鸟，妻子说叫白骨顶鸡。白骨顶鸡特别多，猛一看，好像湖面上落了一层干枯的树叶。

　　“这是谁撒的?”正看湖面，忽听有人发问。扭回头，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小伙子指着地上一摊金黄色的玉米粒，满脸迷惑。

　　“这是保护单位专门给天鹅投喂的，周围还有。”有人说。

　　仔细察看，果然，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也有一摊玉米。

　　为了近距离欣赏天鹅，我们另觅新径。正走着，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循声看去，芦苇丛中，几只白鹭正在捉小鱼吃。

　　小心翼翼地越过一片沼泽，拨开茂密的芦苇，终于来到了天鹅聚集的湖面跟前。湖岸边缘，早已站满了观赏的人。大家伸长脖子、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说着、议论着、用手比画着、拍照着……

　　刚刚找好站位，忽然一片惊呼。抬眼望去，几十只洁白、硕大的天鹅，像是航空母舰上的战斗机，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成个“一”字，一会儿齐头并进……一边飞翔一边发出像大雁一样高昂激越的鸣叫声，像是在举行一场大合唱。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天鹅翩然降落湖面，那种大气、从容、优雅的样子引得观众阵阵惊呼，赞叹不已。

　　水面上，一些天鹅在游弋，一些天鹅在漂浮。

　　游弋的，个个伸长脖子，像是一个“乙”字。游着游着，有的忽然扑闪着翅膀，以为要振翅飞翔了，谁知却又停了下来，继续游动。有时，它们把头伸入水中，似乎在寻找吃的。有时，它们会伸出头来，用嘴巴轻轻整理身上的羽毛。

　　漂浮的，把长长的脖子搭在脊背上，变成了一页静静的扁舟，好像在休息。

　　15:52，太阳隐入云层，气温下降了。感觉冻得快撑不住了，我决定打道回府。扭转身，正南方，直插云霄、屏立天地的华山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正默默地看着眼前这祥和的一幕。

　　在回去的路上，遇到许多正赶往天鹅湖的人，源源不断，熙熙攘攘。其中有一对夫妇我认识，他俩在县城开了一家饭馆，大概是等营业高峰过去后，关了门匆匆跑来了。天鹅湖似乎成了华山脚下一个新的景点。

　　“冬天，天鹅为什么要到华山来?”带着这个疑问，我向家里骑去，背后传来天鹅一阵阵欢快的叫声。（秦永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