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读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一个情节让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睛竟然还有了潮湿的感觉。
小说的事情其实也平常,但能勾起人的感思,这可能就是平常事的伟大之处吧。小说讲的是这样一件事,秀才老汪有一个调皮的女儿,整天疯疯癫癫,谁的话都不听,七岁的女孩子干的尽是大男人的事情,上马背,钻地窝,走缸沿……无所不干,为这事老汪得罪了不少人,没少受别人和女儿的气。秀才的老汪本来嘴笨,有时气得话说不上了竟希望这个孽障死掉。但偏就巧了,一次女孩在水缸沿上玩耍真还掉进了水缸里。结果,死了。得知女儿淹死的消息,老汪的老婆哭得死去活来,但老汪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淡淡的说一句:孩子多着呢,谁让她这样。当然旧社会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可像老汪这样绝情的父亲世上还是少有。可事情偏偏就没有以绝情的形式结束。慢慢地,老婆忘却了这件事情,但偶然的一幕情景却让开始心如铁石的老汪落下了一块一辈子寻找女儿的心病。
还是很平常的一个早晨,嘴笨的老汪教完了他总认为教不明白的学生,想看看外边的天解解烦闷,可偏巧视线竟落到了窗台的半个月饼上。一个月前的早上,那天是八月十五,调皮的女儿提前偷吃了他要献给月神的专门从县城买来的月饼,他气得打了女儿两鞭子,女儿扔下月饼嬉皮笑脸地跑出了房屋。如今看着月饼上留着的还依旧清晰的牙印,女儿生前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竟一下子刻在了老汪的心里,老汪眼里憋着一股泪,但他忍着。他又一次来到了女儿淹死的水缸边,这次没忍住,一个月前老婆哭得死去活来,一个月后老汪足足流了三个时辰的泪,这还不算,从此以后,死去的女儿便占有了他的全部精神生活,直到老汪向西漫无目的的去寻找女儿……
唉,一个秀才呀,一个老父呀,一个情节呀……
事情其实很简单,很朴实,但人都是带情的动物,谁能没个触动。《白鹿原》里香草去世,白嘉轩当时也没有多少悲痛,但时隔多日,白嘉轩习惯性问香草要茶壶时手定格到了空中,老泪从此纵横不断。《亮剑》里的和尚就义,李云龙也是一滴眼泪不掉,可没过几天,潜意识地让和尚给他取酒时才知道了失去的难受,自此悲伤便萦绕于心头。想起这些,我的心情何能不难受?
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动物,真的很复杂,在一起的时候,漠然视之,争吵不休,不在的时候又是牵肠挂肚,思念不已。那到底怎么办呢?以愚之见,暂时觉得:多想想别人的好,尽量不要让美丽经常追随着失去的影子。(方丽英)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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