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日期：2015-01-28

　　■高瑜
　　在菜市场的东南角，有一个我常光顾的菜摊儿，摊主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收拾得干净利索，总是微微笑着，和其他的菜农总有点不一样。
　　每次给顾客结账时如果人家少个一毛两毛，她不会像一般的生意人那样斤斤计较，而是微微笑笑，摆摆手：“没有就算了！”有时候称上少那么一点点儿，她还会搭几棵香菜送俩蒜，总之从不让人吃亏，为人和气、实诚。
　　一到礼拜六、礼拜天，总会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腿脚不太灵便的老头给她帮忙。后来知道老头是她公公，这个菜摊儿本来是老人经营，但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让儿媳妇接替。男孩儿是女人的儿子，在附近的小学上学，男孩儿聪明伶俐，落落大方。给顾客拿袋子，帮忙算账、收钱、找零和妈妈一样利索。有一次星期六去买菜，我一边挑青菜一边随口问男孩儿：
　　“给妈妈帮忙影响写作业不？”
　　“不影响，作业礼拜五晚上就写完了！”
　　听到我们的谈话，男孩妈妈在旁边一边招呼顾客一边笑盈盈地接话说：“这孩子学习还真没让我操过心，自个儿知道学，挺用功的，每次考试都是班里前几名！”
　　“呵，还是尖子生呢，难怪算账这么快这么准！”我夸赞道，“你爸妈有你这样又聪明又孝顺的孩子真是好福气呀！”
　　听了这话，男孩儿谦虚而又骄傲地笑了，但他的眼神随即又黯淡下去。
　　“哎，别提我那儿子!”旁边的老头深深叹了口气，“那忘恩负义的东西，不配有这么好的儿子和媳妇。他在外地打工跟别的女人跑了，不要媳妇儿了，也不要儿子老子了。我劝这闺女把孩子留给我再走一步，找个好人家嫁了，可她说啥也不愿意，不忍心撂下我们爷孙俩，起早贪黑侍弄这个菜摊，哎，这孩子不容易呀！”
　　“爸，你给人家说这些干啥呀！”女人送走几个顾客回头冲老人似是埋怨又似开导道：“做人哪能只想自个儿呀，再说咱这不是过得好好的。记住你是我爸，他是我儿，我不管你们谁管！”
　　我不禁对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充满了深深的敬意。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她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热爱，她在努力地生活，她在顽强地直面人生。
　　我摸摸男孩的头，“好好努力吧，为了妈妈！”孩子抬头看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