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雪梅
    红歌飞扬，红歌响彻了我所在的小城。我们单位也不例外，每天准时在礼堂跟着指导老师练歌。
    那天，我们正引吭高歌，一位老太太从门口探进脑袋，笑嘻嘻地看唱歌，嘴里不时还跟着哼唱。音乐刚停下来，老太太就讨好地跑到老师身边，说：“我也想加入唱红歌的队伍！”
    教唱歌的老师和我们都被她惹笑了。要知道我们可是单位组织的合唱队，练歌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太太好像看出老师的心思，刚才的笑脸顿时变得一本正经，她忙解释道：“我就练唱，比赛时不去！”
    真是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唱歌的都是年轻人，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凑什么热闹，要唱歌就去“夕阳红”乐队去吧。身旁的同事纷纷议论着，尽管激昂奋进的歌曲依然嘹亮，我们却如芒刺背。
    第二天下午练歌时，老太太准时到场。我们都面面相觑，想不到她这么大年龄真的来学唱歌了。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跟着指导老师优美的声音，我们自如地唱着。可是，站在我身旁的老太太明显跟不上节拍，甚至遇到低声时她却用高声，惹得一旁的同事直捂着嘴笑。这时，我瞥了一眼老太太，她满脸通红，额头都涔出了汗珠。
    休息时，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说：“闺女呀，你能教教我吗？”看着她对唱歌那么痴迷的神情，我笑了笑说：“您那么大年龄了，唱得真好，没事，慢慢就熟悉了。”我违心地夸奖了她。
    其实，老太太在我们这个队伍里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我们男女之间偶尔开个玩笑也变得小心翼翼，毕竟年龄有差距，同龄中该说的话在她面前欲言又止。总之，我们是很少和老太太主动交流地，我感觉她来学唱歌有些尴尬。
    可是，就是这样，老太太学唱歌是最认真的。老师教时，她总是目不转睛，遇到高难度的音律时，反复唱几遍，还不时请教老师。说实话，她那种好学的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
    那晚，我们练歌休息的间隙，大家无意中谈起了老太太。一位同事说：“那么大年龄了，唱什么歌？老妖精！”想不到，同事的话音刚落，李强就急着告诉我们，老太太和他住一个小区，老伴是老军人，一直喜欢唱红歌，也是听着红歌过来的。老伴有个心愿，只要哪里响起红歌的旋律，他就禁不住想唱。可是，老伴都病瘫在床上好些年了，不能亲自来唱红歌，她是替老伴完成心愿的。
    听完李强的话，刚才说老太太的那位同事的脸变得绯红。我们也不由低下了头。
    练歌又开始了，老太太跟着奋进的乐音，和我们一起唱着：“……我们在时代的春风里，春风催我永开拓。我们生活在灿烂阳光下，跟着共产党建设大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