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壁画里的美人鱼涂了半个多小时的颜色，笑笑有些累了，她拿起桌上的课本、作业随意翻弄，眼睛仍盯着还在涂色的小朋友，调皮地说：“别画衣服上了。”8月23日，笔者在陕西省回归研究会儿童村看到，这群纯净的孩子无忧无虑地沉浸在快乐中。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儿童村都像是这些孩子的“世外桃源”：它位于距离西安市近28公里的麋鹿村，这里碧波荡漾，人烟稀少。80多个孩子过着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不再被童年那份噩梦般的记忆所惊动。虽然他们的父母在墙高院深的监狱里，但他们知道，儿童村的宝贝们生活得很好。
    下午两点，幼儿室的孩子们正在呼呼大睡，可三个多月大的阿噶仍在闹腾，王亚荣老师只能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经王老师介绍，笔者了解到，三个多月的阿噶是彝族小朋友，母亲因吸毒、贩毒被捕，亲戚无力抚养，于是公安机关将阿噶送到了儿童村。儿童村与孩子家长签订“代养协议”后，孩子将一直生活在这里，除非孩子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或者父母出狱领回。和阿噶一样，这里大部分孩子都是由公安机关送来的，父母大多在监狱服刑。为了让父母放心，儿童村每年至少组织一次探监，孩子们会带着自己写的信或小手工，去看望自己的父母，让他们安心。
    看着满院子晾晒的衣服，24岁的李璐老师说：“这些都是爱心人士捐赠的，还有奶粉、书本等。”李璐今年刚毕业，便决定来儿童村工作。她告诉笔者，这里的孩子需要更多人的爱，来帮助他们抚平那些伤痛，让他们与一般家庭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虽然每个月只有1000元工资，一个月只有4天假，节假日也不能休息，但她有着强烈的满足感。比起最初工作时，看见尿不湿上的粪便就干呕的她，现在对这些已习以为常。李璐笑着说：“我这是提前当妈妈了。”
    在儿童村工作，有快乐，更有挑战。由于心灵上的创伤，青春期的孩子很难管教。当笔者走进他们时，他们便躲在卧室不肯出来。儿童部的负责人范熙珍介绍说，10多岁的孩子，有的是在街上流浪时，被社区或妇联发现，送至儿童村。他们刚来时，对陌生的环境充满敌意，沉默寡言，经过长时间磨合才会好一些。最让老师们感到困难的是教育问题。有的孩子已经14岁了，可100以内的加法都不会，汉字也不识几个，即使安排进学校，学业的跟进也很难。范老师说：“加上卫生人员，我们只有19名老师，孩子多，全面照顾很不容易。”孩子们日常生活卫生，就连理发，也是老师一手操办，范老师说，每个老师恨不得变成“孙悟空”。由于缺人手，他们也曾向社会征集“爱心妈妈”，打电话询问的人非常多，可一听工资待遇，便没了消息。由于儿童村是民间慈善机构，资金的短缺让他们几度陷入困境。
    “昨天我们刚送走一个大学生，幸亏有企业赞助。”谈起孩子们的学费，范老师这样告诉笔者。今年刚考入西南交通大学的李丽，4岁起便生活在这里。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喜忧参半，上大学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但她深知，儿童村最缺的就是钱，还有弟弟妹妹也等着上学，买学习资料。正当她一筹莫展时，西安某地产开发公司及时伸出援手，赞助了她四年所有的学费。“说到底，还是最缺钱。”范熙珍指着一段简陋的院墙，告诉笔者，那是儿童村自己买砖、一块儿一块儿垒起来的，由于缺乏资金，院墙只垒了一半。
    下午4点，村里有人通知，晚上有话剧表演，孩子们一个个都兴奋地期待着。范老师看着孩子们的笑脸说：“我们就想给孩子一个家，一个没有任何烦恼的地方。”
    （文中孩子均为化名）
    文/图实习生王惠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