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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文化 > 文化新闻 古人餐桌上的“外来妹”
2023-02-07 11:31:19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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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佚名绘《补遗雷公炮制便览》中的胡椒插图。

 

张骞“凿空”西域,凿通了一条被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1833-1905年)称之为连接东方与西方的大道——丝绸之路,这是一条横贯东西方的国际通道。日本学者长泽和俊在《丝绸之路史研究》一书中说:“丝绸之路是东西文明的桥梁,出现在丝绸之路各地的文化,依靠商队传播至东西各地,同时又接受着各种不同的文化。促进了各地的文明。丝绸之路所以受到众多人们的注意,主要是因为它是东西文化交流的动脉。”

丝绸之路的开辟,使地中海岸到中国海岸这一古典地带,各民族之间从物质的生产、生活,到精神的礼尚习俗,不断相互交流,相互补充,共同发展,千百年之盛衰兴替,蔚成古典世界文化历史之灿烂辉煌。

丝绸之路的开辟,中国的丝绸运往中亚、西亚乃至欧洲,使丝绸成为最大宗出口的货物,除丝绸外还有漆器、冶铁和制作铁兵器的技术。《史记·大宛列传》载:大宛人从“汉使亡卒”学会了铸铁技术,安息人也从汉朝输入铁产品。那时也有许多中国的物种传入西域。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一卷中就曾指出:“……当然也有从中国传出去的植物和树木,品种至少是等量的。柑橘最初大概生长在中国边境地区,包括喜马拉雅山以北的西藏边境地区,可是很久以前就被传到国外。……中国西部山区花卉品种之多,实在令人惊奇,那时已有了现在西方人花园中栽植的那些玫瑰、芍药、杜鹃花、山茶花、菊花等等了。”

张骞出使西域,使中西物流畅通,于是中亚传入的食料品类繁多,如瓜果蔬菜类以葡萄、苜蓿、石榴尤为著名,葡萄、苜蓿是大宛的特产,葡萄译自伊兰语,汉代文献称“蒲陶”或“蒲桃”,汉使带回栽种长安。苜蓿称光风草或连枝草,李广利从大宛得葡萄、苜蓿后遍植于汉宫别馆,李广利带回的天马以吃苜蓿为主。石榴是张骞从大夏获得,归国后移植于中原。那时从中亚传入的农作物更多,如胡麻、胡桃、胡豆、胡瓜、胡荽、胡蒜等,西晋名士张华的《博物志》最为典型,他把胡桃、大蒜、胡荽托附在张骞名下。胡麻今称芝麻,陶弘景说原产于大宛,胡桃即今关中农村栽种的核桃,原产于波斯北部,阿富汗东部有野生的,汉武帝时,上林苑里种有胡桃。至于胡豆(含蚕豆、豌豆),也是从波斯和中亚传入。胡瓜,原产埃及或西亚,乌孙、大月氏、匈奴也有种植。四世纪初,石勒时避讳改名黄瓜。胡蒜即今大蒜,原产于大宛。胡荽即今香菜。

这些引进的食料,在汉唐时代十分珍贵,多为达官显贵食用。如胡椒到了唐代价格昂贵,仍为达官贵人的专用食材,且作为财富囤积。唐代宗时宰相元载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贿赂公行,排斥良臣,生活奢侈。大历十二年(777年),贪赃受贿事发,被代宗赐死抄家,查出胡椒900石,可见唐代贵族阶层以胡椒做财富的标志,也说明胡椒尚未普及到庶民百姓之家。

胡椒如此,黄瓜亦不例外,黄瓜是张骞从西域引进,初称“胡瓜”,东晋时更名黄瓜。汉晋时代,黄瓜是稀罕,能食黄瓜的人寥寥可数,直到明清时代仍是初春餐桌上的珍品,价格极惊人。当时有钱人家才吃得起。李重瑞《北平风俗类征·饮食》记载:光绪年间(1875-1908年)京师小黄瓜,“价昂如米,凡宴贵客者用以示珍也”。《京都竹枝词》云:“黄瓜初见比人参,小小如簪值数金。微物不能增寿命,万钱一食是何心?”

黄瓜,“价昂如米”“比人参”“万钱一食”,可见价格昂贵了。呼延云在《黄瓜曾经“万钱一食”》一文介绍,晚清曾任翰林院编修的著名学者潘炳年,在北京广和居宴客,客人是新结识的朋友。友人点了一盘黄瓜,吃完之后觉得味道不错,又点了一盘。“更点而再三”,这位友人光顾品尝美食佳肴,殊不知潘炳年早已是满脸不平等条约了。待散席结账后,拂袖而去,与其绝交。原来“燕京冬春黄瓜,价绝昂,(一味)值银五六两,潘疑友人知之,而故以相窘也!”这个吃黄瓜事一时间在京城传为笑谈。今日,随着农业科技的普及和大棚温室的推广,再不会因食一盘黄瓜与友人反目了。“万钱一食”也定格成永恒的历史记忆。

在张骞引进的食材中,胡椒、黄瓜以价格昂贵市肆扬名。而蔓菁易于种植,国家大力推广,普及早,具有群众性的特征。近些年,市民在节假日乐于乡村游,赏田园风光,吃农家饭,成为新风尚。人们吃农家饭时,也常常吃野菜蔓菁。蔓菁学名芜菁,别名九英菘,新疆维族叫“恰玛古”,是羊肉的伴侣。叶、根可鲜食,亦可盐腌,制干后亦可食用或作饲料。许多人以为蔓菁是土得掉渣的关中老土,探幽索源,如果需要摆明蔓菁的正宗血统,殊不知它是二千年前国人餐桌上的“外来妹”,原产于中东两河流域(一说为欧洲)是张骞通西域后引进的,据《后汉书·桓帝纪》载,永兴二年(154年)已广泛种植,成为救灾充饥之菜,进入寻常百姓的餐桌。唐宋时代,文人的作品中常有描述,倡导古文运动之首的韩愈在《感春诗》中有“黄黄芜菁花”句。蔓菁从叶到根都能吃,是过去关中人春季度荒时天赐美食。蔓菁与苏轼的关系令人怦然心动。苏轼一生宦海况浮,处处观察各地烹调方法,他不仅是才华横溢的文学家,而且是一位知味膳食的美食家,著《酒经》《黄州寒食诗帖》等饮食名著,还是一位精烹善调、自己动手创制了东坡肉、东坡羹、东坡饼、东坡豆腐、芹芽鸠肉脍等名馔佳肴的烹饪大师。他在《狄韶州煮蔓菁芦菔羹》诗中写道:“我昔在田间,寒庖有珍烹。常支折脚鼎,自煮花蔓菁。中年失此味,想像如隔生。谁知南岳老,解作东坡羹。中有芦菔根,尚含晓露清。勿语贵公子,从渠嗜膻腥。”

苏轼在诗中称以蔓菁与芦菔作的羹,比那些用膻、腥羊、鱼烹制的汤还香得多。掸去岁月的烟尘,可知国人食蔓菁之俗二千多年,真可谓历史悠久了。

丝绸之路的开辟,中西文化的交流频繁,贸易畅通,汉代社会如日中天。历史证明,任何社会的发展,不能夜郎自大,自我吹嘘。只有打破闭关自守,建立开放包容体系,才能广开渠道,加速社会发展的步伐。□韩养民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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